秋意渐凉(四)

2013-11-18 09:12
作者: 赵凌

    再熟悉不过的卡通游船了,女儿小时候我也带她来玩过。看到这个小姑娘时,我的心隐隐作痛。那时候,女儿经常要我带她来坐卡通游船,但我托辞事情太多,一次又一次地推迟日期。如今她长大了,不知道她是否为我的借口而生出几分恨意。每每想到此处,一丝心痛爬上心头。其实,也许她不会记恨了,因为她已经长大了,但我的愧疚还是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。
   游船的倒影有几种颜色?红色、白色、绿色、黄色、天蓝色、黑色。对,还有湖水的深蓝色。
   因为我的漠然,女儿的童年少了许多的欢乐。此时,我唯有默默祈愿她的未来如倒影般绚丽多彩!

    五艘游艇并排在水中央,会你让想起什么?我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老鹰捉小鸡游戏。
    对出生在物质匮乏的农村的我来说,残存在孩童时代的快乐记忆并不多,老鹰捉小鸡、拱腿、弹玻璃球、推铁环算得上是那个时代农家孩童最廉价的游戏,我们经常玩得满头大汗,还乐此不疲。如今,大家都早已成年,一个个都在挥汗如雨地经营着自己的“事业”、“家庭”,这些简单的快乐几乎成了一种无法企及的奢望。谁能告诉我,为何物质越来越丰富,而快乐却越来越少了呢?又是谁偷走了简单的快乐?
    我不知道大家童年时是想做游戏中的老鹰,还是领队的鸡妈妈,或者是被鸡妈妈庇护着的鸡仔。或许,当初玩这个游戏,大家都只是本能的寻找自己的位置,谁也没有多想。但几十年后再看你现在的生活状况,可能在孩提时代的游戏中,已经决定你在人生的舞台上到底是一个领舞者还是一个伴舞者!


   整张画面浸润着一种落寞和悲凉,很唯美,也很凄美,美得让人心痛。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反复拍摄,却只能选出几张说得过去的照片。一片片枯黄的银杏叶满载着哀愁和凄凉,无可奈何地叹息着飘零在还带着春之颜色的草丛中。“生如夏花之绚烂,死如秋叶之静美”是一种境界,我是达不到那个境界的。在我的思维中,当秋叶在萧瑟的秋风无奈的独舞时,又有谁能理解她们的内心是多么的无助啊!

   如果蒲公英的背景不是那片枯叶,而是一簇绿草的话,她会显得格外惹眼,这不能不说是我拍摄中的一个败笔。仔细审视这幅画面,你是否和我一样产生一个疑问,蒲公英生于初春,凋于盛夏,为什么还会在秋天里盛开得如此鲜活?这是不是一种生命的奇迹?
   我无解,却得出一个结论:事实是客观存在的,而不是想像出来的,无法解释的事实依然是事实,它永远不可能成为虚假的谎言。我哑然失笑,想起了小学写作文时凭空想像的意境:皓月当空,繁星密布……

  一路走过来,到这里的心情莫名其妙地低落起来。看着这片枝叶不算茂盛的林子,心底突然蹦出来一个刻骨铭心却无法触摸的名字“清秋”,一段尘封的记忆浮上心头。我想起来那段伤感之带黄色欢乐的往事,心中油然生出一丝隐隐的期盼,盼望着林子的后面有一双凝望着我的眼睛,盼望着她能带给我一束温暖的光芒。
  可是,秋寒寂寥,落叶飘飘……,秋天来了,冬天还会遥远吗?


尾记:
    生活在这座城市已经十年有余,一栋栋伫立的现代建筑早就将城市的历史推向久远,而我的思绪依旧停留在初来乍到的那一天。这座城市满载着欢歌笑语,却掩饰不了繁华背后的虚弱。或许如我这个年龄段的很多人一般,光鲜的外表下包裹着满腔的疲惫和无奈,只是不愿示人而已。十多年的拼搏,十多年的汗水,不敢居庙堂之高,也不甘处江湖之远,所以每天奔忙在城市的中心,却一直生活在城市的边缘。

    如果有一天,我离开了这座城市,我尚不知这一方水土最让我值得珍惜、最值得回忆的是什么,那段陋室孤灯、苦烟涩茶的日子?那次夺足狂奔、一路高歌的经历?还是期间遇到的某个人?某件事?抑或是什么也不值得留恋,却依旧过着挣扎、彷徨、迷茫、徘徊的日子。有人说生命是一场长途跋涉之旅,我所期盼的只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孑然独行。在飘风吹衣、战马嘶鸣的时代,我无法奢望袖风披月、优游浮生的日子。回望已经走过的路程,感慨万千、唏嘘不已。只要灵魂不得皈依,双脚就不能永驻,也许命中早已注定,我的一生将要在路上度过……